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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華歆遇上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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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華歆遇上太史慈

有了身旁老婦的幫忙,謝嬋在孫府中逐漸不再鬧騰。

她的脾性一改,孫仲謀對她也多了幾分憐愛,再加上吳夫人勸誡孫仲謀要對孫謝聯盟所有忌憚。

時間一長,謝嬋也差不多和步練師平分秋色,有了孫仲謀的權衡,孫家軍也不至於後院失火。

謝餘在孫家軍中雖然並不受重用,但只要有謝嬋在孫家,謝家仍然是孫家軍最中式的擁躉,而曾經的會稽郡太守華歆,此時卻是白展堂的座上賓。

白展堂對於內院之事向來無心管理,眼下會稽郡能夠不戰而勝,龐統當居首功,而孫權次之。

座上賓華歆見孫家軍上下一團和氣也是頗為讚許,能將寒門出身的龐統立為首功,也足可彰顯孫家軍知人善任。

只是,華歆身為漢臣,和這些草根出身的將士們還是有所不同的,眼看著諸侯割據,江山四分五裂,心中猶念著遠在許昌的天子安危,因此也算是食不知味。

所幸,白展堂禮賢下士,與子同飲,才讓華歆一解愁容。

“大忠似奸,大偽似真,這世間的事情本就沒個道理,也沒個定數。”酒席散場後,周公瑾和白展堂對坐說道,“就好像天子身邊的曹操與賈詡,一個是表面上看起來對天子忠誠,即便大權在握,也絕不會禍亂後宮,一個則是表面上看起來早就另投名主,實則出手促進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幫助天子重掌大權。”

“華歆也是如此,在袁紹與曹操的平衡中,總有漢室老臣在辛苦維系著這份太平,趁亂攪渾這一灘水,企圖給天子羽翼豐滿的時間。”

看著目光逐漸放遠的白展堂,周公瑾不由得欣慰道,“多年來兄長雖然不喜讀書,卻也懂得了利高者疑的道理。”

白展堂點點頭,“這話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我身邊是誰,那可是公瑾,有公瑾在,我自然能夠懂得諸多道理。”

“兄長又誆騙我。”

周公瑾靠在案幾上斜仰而臥,與在人前的英武穩妥不同,私下裏的周公瑾更是多了一分灑脫。

白展堂對此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公瑾若有一日可自立為一方諸侯,是否會選擇歸順朝廷呢?”

“我當兄長僅是誆騙華歆入夥,沒想到不光是華歆聽信了兄長之言,就連兄長也對大勢有了新的看法。”

白展堂搖頭道,“我是後世之人,見識過太平盛世,總歸心中有所向往,我只問公瑾一句,若天下寒士皆有所安,公瑾可還願拼死一搏?”

周公瑾沈思片刻道,“若是漢室並非危若累卵,我想我會繼續生活在洛陽。”

周公瑾出身本就在書香世家,若非亂世,憑借他的才學,也可助族中一舉攬下四世三公,成就周家家族祖業。

和周公瑾淺談一番古今,二人各自回府。

第二天一早,叫醒白展堂的,是張昭。

“主公,如今會稽郡盡在手中,我想咱們應該去找當地的四大家族借一些錢糧了。”張子布起了個大早,從外院命小廝通稟,一邊盯著白展堂洗漱一邊說道。

白展堂簡單的洗漱之後,一邊練武一邊隨口道,“如今局勢比起當初在吳郡時如何?”

“虞、魏、孔、謝四家之中,虞翻為虞家宗孫,虞家老太公更是對虞翻有求必應,虞翻一早入孫家軍中,對軍中的支持可謂是不遺餘力。”

白展堂點頭。

張子布接著說道,“聽聞自從華歆歸順之後,謝家族中前去找塢堡與謝餘談了,或許謝餘就是咱們在謝家撕開的一個口子,有了二公子和謝嬋的婚事在,說服謝家支持咱們並不是一件難事。”

“嗯。”白展堂隨手出劍,運氣如風。

“至於魏家和孔家……孔家家主孔竺,孔家是書香門第,相傳是先賢孔子世孫,前些日子得我科舉考題曾經寫信與我入府討論學問,我因當時政務繁忙並未回覆,如今孫家軍已經入主會稽,我想我現在可以去了。”

“哦,如此倒也算有些淵源,想必靠張公的三寸不爛之舌定會有所裨益。”白展堂笑談道,“那魏家呢?”

“魏家的情況就比較覆雜,魏家的家主名為魏翺字伯陽,是河內太守魏朗之子,此人崇尚丹道,傾盡家財也要修煉此道。”

對於修道之士,白展堂一向不算反感,可是傾盡家財都要修行道法之人,白展堂並不喜歡。

“長命百歲,人人向往,然而縱觀天下,縱有老道仙風道骨,也難有不死之身啊。”白展堂不禁有些咋舌。

張昭對於此道更是深惡痛絕道,“當年黃巾道就是披著道家的皮,行的卻是自己的道義,若天下百姓皆廢農荒地人人修道,則天下難有太平之日。”

聽著張昭的說法,白展堂更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修道之後,便自詡再非凡俗之人,然而丹道一途終究耗費錢糧頗多,這可不是普通百姓家所能承受得起的。”張子布耿直進言道,“魏家歷六朝傳承不絕,其錢財實力自然不可謂不大,不過其家主潛心修道,族中卻並非人人如此,家中還有其族人魏騰。”

“魏騰?”白展堂初聽此名之時只是有些發笑,細反應之下,這才驚覺,此人正是前世吳夫人寧可跳井也不願意讓孫策殺掉的人。

恐怕正是因為魏騰族中勢力龐大,才讓孫母吳夫人逼迫孫策不要殺戮。

可是魏騰既然是會稽郡的功曹,軍中又正值用人之際,會稽郡的太守華歆都已經歸順孫家軍,魏騰又為何會惹怒孫策呢?

白展堂總覺得其中大為不妥,甚至另有隱情。

為了躲避被許貢三門客刺殺的命運,白展堂捉拿嚴白虎的時候甚至都沒動高岱,只要不動高岱,或許還有所回旋的餘地,許貢的門客早就四處飄零,未必有人真心願意為許貢這種匹夫覆仇。

為了避開歷史上的既定命運,白展堂可謂是煞費苦心,然而到了今天,滾滾青史卻還是把他逼到了一個不得不面對的死局。

白展堂的眼珠在眼眶中急得亂轉,轉身看向張子布說,“虞翻應該只有跟他相識,快把虞翻叫來,讓我摸摸這個魏騰的底細。”

“我這就去。”

張子布躬身離開,不多時便將虞翻帶了過來。

“主公,您找我?”

自從入了會計郡虞翻肉眼可見的白胖了不少,比起前些日子在軍中整日操勞的瘦黑形象,實在是大相徑庭。

到底是世家子弟,有祖父疼,族人愛,自然少不了魚肉相迎。

都說這江左風水養人,那也得是富家子弟才能有這番做派。

“仲翔你來的正好,我想問你,你與那魏騰是否自幼就相識?”

聽白展堂說完,虞翻頓時開口道,“回稟主公,我與魏騰,雖然自幼相識,但我和他始終不是一路人。”

“此話怎講?”白展堂開口追問道。

虞翻沈吟片刻,這才緩緩說道,“他魏家族中上下衣食用度本就奢靡,再加上那個不成器的宗家魏伯陽更是將租給佃戶的土地收繳回來的銀錢,大部分都換成黃金,用於與氐人置換朱砂,石膽等丹藥用品,肥了氐人的腰包,虧的還是我大漢子民的血汗錢。”

看著面前的虞翻一臉惋惜的樣子,白展堂也回頭看了一眼張昭。

張昭是個不折不扣的儒生,畢生信奉的都是孔子學說,雖然年幼時也曾學習過黃老之道,但對於儒家以外的思想均不放在心上,又在當利城中一早就聽聞白展堂親眼所見氐人將大漢子民當成豬狗一樣剝皮抽筋,登時恨得五官恨不能擰到一塊兒,一下巴的山羊胡子恨不能直接吹飛了去。

白展堂見張昭如此,也沒多言,只是對著虞翻說道,“多寫仲翔告知,如果我前去探一探魏家,仲翔以為,我有幾成把握?”

虞翻沈思片刻,用手掌撫著下巴道,“我想若是主公孤身前往,這把握不超過半成。”

白展堂笑了笑,“那要是我帶上龍頭公前去呢?”

“帶上華公……這把握不超過一成。”

白展堂繼續追問道,“那如果我帶上華歆再帶上三萬孫家軍前去呢?”

虞翻哪裏見過這般無賴架勢,差點腿下一軟,直接拱手道,“主公,大漢有史以來抄家也未曾有過這般架勢,如此別說是一個鄉紳豪門,就算是一方諸侯見到主公這麽大陣仗,那也是要嚇破膽的。”

“主公當真要如此做?”張子布上前一臉愁容道,“這說出去,可是逼迫魏家就範,好說不好聽啊。”

白展堂點了點頭,“當然,面子算什麽?能為了換來幾袋粟米?可一旦拋開臉面,帶著三萬兵馬前去可算是有用多了,不光能換來粟米,還能換來諸多軍餉呢。”

經過張子布和周公瑾的再三阻攔,白展堂最後只帶了五千兵馬去。

一向樂於出謀劃策的新晉紅人龐士元此次卻並沒有說話。

張子布在勸阻不住的時候,還回過頭來看龐士元,沒想到龐士元一邊撚著臉上的長毛痣一邊說道,“我倒覺得讓主公鬧一鬧也好,這一來可以敲打敲打魏家不要生出什麽風浪,二來也可以給孔家看看,不跟孫家軍合作是個什麽下場。”

周公瑾和張子布都是書香世家出身,又都是美須髯,自然多了諸多繁文縟節,但龐士元不同,因為長相自娘胎中出來起,就跟俊美二字無緣,因而自小這心理承受能力就要比別的孩子強。

又聰明,又不會拉不下臉,自然做事情就要比旁人多些機會。

平心而論,如果當日舉行科舉考試的時候,被攔在考場外的人是他周公瑾或者是他張子布,只怕這二位寧可錯過一次考試機會,也絕不會硬闖考場,求著考官給上一次科考的機會。

有時候,人貴就貴在肯低頭。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在白展堂看來,如果此時有人用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自己又顯然打不過對方,那即便是跪下磕上三個響頭又何妨?

只要給自己一次活命的機會,來日自己一定千倍百倍的‘報答’對方。

“士元所言甚得我心,我倒是沒想那麽多,我只是想著與魏家人見上一見,談談都有什麽想法罷了。”

“那主公打算何日去?”

白展堂看了看窗外的日頭,正是一清早太陽初升的好時候,頓時笑道,“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

白展堂二話不說,叫上華歆,又帶上了五千精銳,這就往魏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風塵仆仆,路途雖然不近,但眾人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到了魏家的府門前,究其原因,除了熊韶鳴為白展堂駕車以外,還是因為帶領五千精銳的人,是太史慈。

太史慈此人悍勇無比,出手更是快。

臨行前,太史慈為了表達對於華歆的尊崇,特意穿上一身將軍盔甲,親自給華歆駕車。

華歆表示能有這樣的將士,對於老臣如此尊敬,很是欣慰,臨行前連連和太史慈笑嘆,“主公此番也是事急從權,我自當盡力。”

故而,太史慈一路上揚鞭駕馬,策馬奔騰後,到魏家府門前,華歆已經吐了三回了。

可憐華龍頭半輩子做過無數車駕,還是頭一回如此狼狽,依靠著樹幹扶著老腰,華歆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太史慈,“我這一把老骨頭,你為何駕馬疾速,行色如此匆忙?”

太史慈咬了一口從路邊撿來的梨子,一邊說道,“誒不對啊,華公,這不是您說的嗎?主公此番事急,我要盡全力。”

“我……你你你,”華歆一時語塞,手掌伸到半空中又顫顫巍巍地縮回來,恨不能抽自己個大嘴巴。

白展堂在一旁卻憋笑憋的辛苦,心中暗道,你和子義談什麽斯文呢?

簡單收拾一番儀容,華歆又打開水囊浸濕了布帕輕輕擦了一把臉,這才上前敲了敲魏家的府門。

開門的正是在會稽郡中當功曹的魏騰,一見到來人是昔日的太守華歆,頓時拱手相迎,再將門縫開大些,一看見華歆背後的白展堂,頓時又將華歆請入府中後,將府門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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